動 若 春 花 靜 如 秋 水
動 若 春 花 靜 如 秋 水
烏 云
舞蹈是動的藝術,也是靜的藝術,沒有靜,何來動?動若春花之爛漫,靜如秋水之澄澈。愛舞,跳舞,教舞,研究舞,由絢麗之少女,走進閑適之老人,眼觀白云悠悠,心念舞姿翩翩。
1959 年6月,我在內蒙古歌舞團任演員。這一年在自治區文藝匯演中,我的舞蹈創作和演技均獲金、銀兩個獎項,我的表演、創作生涯都進入了高峰期。有一天,領導忽然找我談話,說內蒙古藝校要建舞蹈科,提名要你?。∧銖闹醒霊騽W院舞蹈系畢業回團后,教過歌舞團附屬藝校的第一屆學員高太、李淑英,和第二屆莫德格瑪兩個班,你有經驗,所以要你去藝術學校??!這時,我想想每年各盟市歌舞團和旗縣烏蘭牧騎舉辦的學習班,也都是我教他們的。
雖然我舍不得離開內蒙古歌舞團,但做為一名黨員,就得服從工作需要,沒有一句怨言,就來學校報到了。到學校我才知道,招收舞蹈專業學生的打算只是組織決定,一切實質性的準備工作尚未著手。這時,我才開始親自編寫招生簡章和教學計劃、課程設置,以及前期的準備工作。招收舞蹈專業學生,應由舞蹈教師來做這份工作,可是目前只有我一個人是搞舞蹈的,只好由其它專業的老師去各盟、市、旗、縣代招。
1959屆和1960屆學生的芭蕾基本功和蒙古舞課都由我一人執教。一天8節課,全由我來上,必要時,晚上還得加班。學校經常有演出任務,舞蹈班的學生太小,有分量的節目和角色他們演不了,所以經常老師和學生同臺演出。
當時藝校的一個保留節目《安代》,群舞由學生擔任,作鋪墊,等到進入高潮時,我和張倫分別扮演老太太、老頭,我們一出場,臺下一片掌聲,氣氛熱烈,場面歡騰,只見紅綢飛舞,袍裙翻飛。一有重要演出,《安代》是少不了的,而且觀眾是百看不厭。1964、1965年,內蒙古藝術學校進入黃金時期,在外面影響很大,尤其是在烏蘭恰特演出的歌舞晚會,可以說轟動青城。舞蹈科的節目如《英雄戰勝大渡河》、《珊瑚舞》、《春雨》、《弓舞》、《豐收歌》和《安代》都是最受歡迎的節目,給晚會增添了不少色彩。今天回憶起來,心情依然激動,不由手舞足蹈。
“文革” 后,恢復招生,學校停辦多年,面對新的形勢,教師們迫切需要提高,又不能脫產學習,于是校領導在校內辦起了青年教師進修班,開設了音樂、舞蹈專業課,英語課、古典文學課。那時,我已經是40多歲的人了,照樣上舞蹈進修課,沒有缺過一節課,為此還受到當時校領導的表揚。一面給青年教師代蒙古舞課,一面還上沙痕老師的文學課,雖然我不屬青年教師了,但是我同青年教師一樣,按期完成老師留下的翻譯和背誦作業。有時沙痕老師叫背誦古文,點到我時,我照樣站起來好好地背誦,受到沙痕老師的夸獎。
很懷念那些流逝的時光,盡管生活并不那么充裕,可精神上卻很富足,40多歲的人,還和青年一樣,充滿了朝氣。
我是一個舞者,但是我一生最好的時光,卻是在排練廳里度過的,教過歌舞團的學員班、內蒙古藝校的舞蹈班,有許多人是從我的班里走出去的,從老一代的高太、李淑英、莫德格瑪,到中年的敖登格日勒,青年的斯琴格日樂,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。在他們的成就里,有著我的奉獻,感到無限欣慰,沒有虛度一生最好的時光。
記得我帶的最后一個班是歌手斯琴格日樂那個班,她們畢業考試那天,正遇中國舞蹈界泰斗吳曉邦先生來呼市參加舞蹈研討會,他同與會的各省、市代表來校看我的課。考試結束以后,曉邦老師表揚了我,肯定了我的教學思想、課程安排和教學方法。
想不到在我即將結束教師生涯的時候,吳曉邦先生看了我最后一次課,并給了我那么好的評價,給我的舞蹈教學畫上了圓滿的句號。